看看床头上的闹钟，已经是凌晨二时了，丈夫还没有回来。我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今晚可能又不回来了，于是重新躺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我觉得头发被抓住了，我被弄醒了。丈夫正把眼睛睁得圆圆的，一手攥紧我额前的头发，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大吼一声：“你这个贱货！”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骂我了，没有出声。他又使劲地抽了我两巴掌：“贱货，为什么不出声？”虽然愤怒，但我依然忍着。他这才脱衣上床，拥抱住我。一会儿，他就呼呼大睡了。
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听到他那轻轻的鼻息声，越来越觉得委屈，觉得丈夫越来越可恶。于是，我把他从我身边推开，索性爬起来，半躺着靠在床沿上，任由记忆的潮水冲刷心中的苦涩。
我认识我的丈夫说起来真有点巧。
我是一名小学教师，那天，我的班里有一个小女孩没有上学。晚饭后我便骑着自行车去家访，不知是由于我的原因还是那个人开车太快，总之当时我的车尾架被碰了一下，我控制不住，人车分离，车翻到路边人滚在地上，帽子飞出老远。幸好我没有受伤。当我爬起来时，有一个比我高出一头的男青年把帽子送到我的面前：“是你的吧？你没事吧？”他那和善的目光和真诚而关切的问候，那甜蜜的笑容，一下就吸引了我。他扶起我的自行车，又陪我去家访。家访完后，已经是晚上8时多了，他又送我回学校，一路上我们谈了很多。
他的出现，使我的生活充实了许多。一到假日，我们总是相约去玩。我们成了出双入对的朋友。
一个星期六的晚饭后，我们相约在郊外散步。那绿油油的禾苗长势正旺，一阵微风吹来，周围像一块绿毯子在涌动，好看极了。我们俩陶醉了，一齐在田埂上追逐嬉戏。我一不小心，左脚踏空，踩进水田里，脚从水里抽出来，鞋还陷在泥里。我心痛刚买的新鞋子，气得要流泪，他却双手逮住我：“看你往哪里跑？”我被他逗得笑起来，抡起双拳往他身上打。“真舒服啊，免费按摩。”他把我戏弄得哭笑不得。他趁机抱紧我：“美，你真美，我爱你！”我成了小鸟，依偎在他的怀中，心里感到很踏实。我伏在他的胸前，听到他的心脏在嘣嘣地猛跳，幸福感浸透了我的全身。他那长满胡须的下巴在我的头顶上轻轻地摩挲，那温暖的嘴唇轻柔地吻着我的前额，胡楂刺得我有点痛，但我却觉得很兴奋很舒服。他又吻我双颊，最后吻我的唇。他吐着粗气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吸吮着我的唾液，好像小孩子吃奶一样有味，陶醉着说“真甜！真甜！”他的手不安分，竟要拉连衣裙的胸链，想摸我的乳房。我用力推开他，说：“你不要这样嘛，这样多不好。”他似乎醉了：“这样好，这样好，这样最好，我最喜欢这样了。”他边说边脱下白衬衣，铺在田埂上，把我抱起来，放到衬衣上：“这里干净，坐这里。”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晕乎乎的任由他摆布。他的唇在我身上乱吻，头、颈、手掌、脚趾都吻了个遍，我顺从地接受了他的狂热，全身变得软绵绵的。突然，他用力抱紧我，我大叫：“别这样！我透不过气了，别这样！”他没有理睬我，动作越来越激烈，手在我身上乱摸。他摸到了我的胸罩，用力把它拉出来，用嘴吻几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挂着，哈哈大笑。他又摸到了我的内裤，竟一把将它扯开，放到鼻下闻，口中喃喃而语：“好香！好香！”我看到他的变态样，正要发作，他却像一座山似的压了过来。我只觉得下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又打又骂，他吐着粗气要用嘴唇堵我的嘴。我气不打一处来，往他的嘴巴上一咬，他痛得从我身上弹起来，用手掩着嘴巴，显得很痛苦的样子。我怕弄坏了事，从田埂爬起来，关切地问他：“你没事吧？”他没有理我，直瞪瞪地盯着地上的白衬衫，眼睛突然一亮：“血……血，处女血！真是太好了，处女血！”他跪在地上，细细地审视那血迹斑斑的衬衫，又用手指摸衣服上的血，还把手指放在嘴上吮，津津有味地说：“有味道，又香又甜。”他指着衬衫：“这个，我要把它带回家里做纪念。”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作呕，但又有点心软。我想，他爱我才这样的呀，所以我当即就原谅了他。
婚后，他对我真是无微不至，我感到很幸福。可是，从那晚开始，我的一切都改变了。
那是婚后半年的一天晚上，我们做完爱，海阔天空地聊着。他突然问我：“讲点秘密听听吧。”我说：“我哪里有秘密，我的秘密都让你知道了。”“比如你以前的男朋友。”“噢，这一点真是没有同你说过哩。不过这不算什么秘密，有很多人知道的。”我不以为然地说。“详细情况怎样？说来听听。”他迫不及待地问。
“那是很久以前，”我把语调拉得很长很长。“快点说，快点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你的学生。”他催债似的。“你真没趣。我说出来你别嫉妒呀。我认识你以前，有好多男仔追我呢。有一个最大胆，竟然给我写信。”我轻描淡写地说。“后来呢？后来怎样？”他寻根问底。看他那心急的样子，我想逗逗他：“后来就严重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很紧张。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逗他：“我同他谈过一回哩，他还拥抱过我一次呢。”他听后，没有出声。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应。我以为他也在逗我，我当时还嗲声嗲气地说：“不要吃醋嘛，酸溜溜的感觉是很难受的。”他依然没有出声。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发现他神情蔫蔫的，想用手摸他的额。他挡住我的手，恶狠狠地说：“你是不纯洁的。我没有完全拥有你，你骗了我。”我摸不着头脑，他却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我问他有什么事，他总是不出声。有时我追得紧了，才扔给我不冷不热的一句：“你这么关心吗？我又没去玩女人，我是对得住你的。”就这样，我们每次的谈话都谈不下去。以后谈话更少了，直到每天见面相对无语，晚上睡觉也默默而睡。
一天晚上，刮大风下大雨，我在家里煮好消夜等他回来，可是过了半夜12点还不见人，我气得自己上床睡了。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我揶揄地说：“玩得好吧，女伴比我更有吸引力了。”“少废话，不关你的事！”我一听，更气愤了：“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不关我的事？”于是，半夜三更里，我们争吵起来，并越吵越凶。后来，他竟扯我的头发掐我的脖子，并大骂：“你这个贱货！我的朋友哪一个不去泡妞的？你还想我怎样？”我跟他对打：“你去泡吧，你去泡吧。我不理你。”整个晚上没了安宁。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日子。
我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因此，我决定顺从他。那晚，我特地穿得性感点，坐在床上等他。他洗完澡走进来时，我温柔地说：“老公，你好英俊呀！”正想去拥抱他，他却一把将我推开：“你真是贱，看你打扮得妖里妖气，我就作呕了。”我惊诧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没有出声。“为什么不出声，理亏了吧？你是不纯洁的，你只给了我第一次的身体，你却没有给我第一次的感情。”我明白他所说的意思，我委屈得哭了起来。他却变本加厉，一手扯住我的头发，一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床上。我知道他已经失去理智了，于是顺从地把衣服穿好。这时我已心力交瘁，精疲力竭，坐在床沿上准备再接受他的折磨。但他却一反常态，他一把抱住我：“老婆，对不起，我刚才是激动了点。”他轻轻地抚摸着我，小心地吻着我的脸，关切地问：“还痛吗？你打我吧。你这样才像个贤妻良母哩。”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真的后悔了，只是勉强地点点头。
这以后，他总是经常在晚上打我，骂我贱，说我只给他第一次的身体，没有给他第一次的感情。特别是在我穿华丽一点或新潮一点的睡衣上床时，他对我打骂得更凶，打完之后又逼我穿衣服，看到我顺从的样子，就转怒为喜，又是嬉戏，又是做爱，好像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似的。这样的状况，差不多有10年了。这期间，我曾想过离婚，但想到女儿，我就没有勇气提出来了。可是，一到半夜，我就有一种恐惧感，总怕丈夫的拳头无情地砸过来。
唉，这漫漫的长夜，什么时候才天明呢？
编者按：不同的人对“爱”有不同的理解。一种是利己的。这种人认为爱就是占有——占有对方的肉体、占有对方的灵魂、占有对方的钱财……而另一种则是利他的，将自己生命中的一切统统奉献给所爱的人。显然，文中那个男人属于前者。谈恋爱时，他就对女方施暴，占有其肉体。当发现他占有的是个处女时，他欣喜若狂、丑态百出，居然将自己的“战果”当做纪念品永久保存，以满足他那自私之心。然而，他那颗自私之心的伪装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妻子的一句玩笑话就足以使它原形毕露，显现出贪婪与蛮横的真面目。对这种具有极端占有欲的男人不能再姑息了。我们同情本文作者的遭遇，我们更希望她鼓起勇气，必要时以法律做武器进行抗争。相信长夜终有尽头，天明必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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