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临床上最常用的肿瘤标记物之一，癌胚抗原（CEA）升高令不少人“谈‘癌’色变”。实际上，CEA升高也见于某些良性疾病，长期吸烟等生活习惯也可能影响CEA水平。近日，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江山平教授团队通过深入描述了一组特殊人群的临床特征，提出一类疾病概念——变态反应性高CEA综合征（Allergic hyper-carcinoembryonic antigen syndrome），为部分高CEA人群的治疗指引了治疗方向。
未必是癌症，变态反应性疾病患者也可能癌胚抗原升高
为大多数人熟知的是，血清CEA水平升高与多种恶性肿瘤有关，包括结直肠癌、前列腺癌、乳腺癌、卵巢癌、胰腺癌、宫颈粘液性腺癌、肺癌、甲状腺癌等。尽管大部分人群谈“癌”色变，实际上CEA升高也见于某些良性疾病，例如：慢性酒精性肝病、原发性胆汁性肝硬化、梗阻性黄疸、消化性溃疡、炎症性肠病、胰腺炎等。已有研究证实，长期吸烟也会提高CEA水平。
据既往的少数案例报告发现，血清CEA在某些变态反应性疾病（如变应性支气管肺曲霉菌病）中可能短暂或显著升高，随着病情控制有所降低，从而可被视为疾病进展的指标。国内有研究曾发现，变应性支气管肺曲霉菌病患者血清CEA水平的升高与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水平呈正相关。对其他变应性疾病而言，血清CEA升高的原因尚未明确。
超5年随访，对4例患者研究发现非传统治疗方向
为了进一步揭开变态反应性疾病患者血清CEA水平升高的“神秘面纱”，江山平教授团队开展了一项研究，通过对一组特殊人群临床特征的深入研究，提出一类疾病概念——变态反应性高CEA综合征，并总结了相关诊断要点和诊疗建议。研究结果获得国际肯定，发表在SAGE Open Medical Case Reports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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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平教授介绍，这组患者具有以下的临床特征：（1）均被诊断为过敏性疾病，不包括恶性肿瘤和感染性疾病；（2）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EOS）计数>0.3×109/L或病理学证实组织中明显EOS浸润，同时伴血清CEA>5.0ng/ml;（3）EOS浸润病变被影像学或活检识别。
在团队筛选出的4例患者中，其中1位已于2015年总结发表案例报告，随访至今超过了10年。而其余3例患者的主要症状为反复发作的顽固性咳嗽，均有变应性鼻炎或鼻窦炎病史，且首次就诊时检查发现外周血EOS、总IgE、CEA均异常升高，胸部CT表现为广泛性细支气管炎、支气管壁增厚或支气管闭塞所致局限性肺不张。在2例合并鼻息肉的患者中，鼻息肉活检病理提示EOS浸润。
图1 病例系列中的病例1和病例3组织病理活检，HE染色（放大10倍）。图1a，病例1鼻息肉病理，红色箭头指示嗜酸性粒细胞（EOS）浸润，蓝色箭头指示散在浆细胞；图1b，病例3鼻息肉病理，红色箭头指示EOS浸润；图1c，病例3支气管粘膜病理，红色箭头指示细支气管粘膜中EOS浸润。
免疫荧光共定位显示，该2例患者鼻息肉和支气管组织中CEA均由嗜酸性粒细胞表达。
图2 免疫荧光实验显示CEACAM5和RNase3共定位于嗜酸性粒细胞，提示鼻息肉组织及支气管壁组织嗜酸性粒细胞（RNase3阳性，红色标记）胞浆内表达CEACAM5（绿色标记）。CEACAM5，癌胚抗原相关细胞粘附分子5；RNase3，嗜酸性粒细胞阳离子蛋白。
研究团队对所有患者开展了不短于5年的随访跟踪，结果发现这些患者对口服糖皮质激素效果良好——呼吸道症状控制达标，影像学上肺部病变吸收好转，外周血EOS计数和CEA水平显著降低等。其中1例患者在停用口服激素后症状反复，恢复用药后再次得到缓解。所有患者在随访期间均未发现感染性事件或肿瘤病变。
图3 随访期间患者外周血EOS计数、CEA水平与使用糖皮质激素之间的关系
团队新发现，确立诊断标准或为治疗提供新依据
根据研究结果，团队提出一类疾病概念——“变态反应性高CEA综合征”，并制定了以下诊断标准：（1）反复发作的哮喘样症状；（2）鼻息肉和/或肺部影像学异常；（3）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增多伴血清CEA水平升高、活检组织病理嗜酸性粒细胞浸润，免疫荧光共定位显示嗜酸性粒细胞表达CEA;（4）排除恶性肿瘤和感染；（5）糖皮质激素治疗有效。
江山平教授指出，“变态反应性高CEA综合征”疾病概念的提出，有益于临床管理同时存在嗜酸性粒细胞增多和血清癌胚抗原水平升高的变态反应性疾病患者，为系统性糖皮质激素治疗此类患者提供了理论依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