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前，湖北天门市的黄先生因“左侧肾癌术后2月余，吞咽困难1周”来到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放疗科就诊。2016年，黄先生因左侧肾癌在行肾癌切除术后，肿瘤出现全身多发转移，其中转移至纵隔的肿大淋巴结压迫食管导致吞咽困难。
随后黄先生在放疗科进行了“立体定向放疗+免疫”治疗，治疗后多次随访复查肿瘤全部消失。现在7年过去了，黄先生后续没有进行任何抗肿瘤治疗，至今未见肿瘤复发。南方医院放疗科学科带头人吴德华主任统计，科室自 2016 年以来泌尿系肿瘤亚专科团队已经通过“立体定向放疗+免疫”成功治愈了多名晚期转移性肾癌（IV 期）患者。
黄先生于 2023年8月返院复查，连续第8 年体内无肿瘤复发，与放疗科泌尿系肿瘤亚专科治疗团队合影
靶向治疗联合免疫治疗有16%的完全缓解率
据了解，肾癌是泌尿系统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在我国泌尿生殖系统恶性肿瘤中占第三位，仅次于膀胱癌和前列腺癌，占成人恶性肿瘤的2%～3%。
“肾细胞癌是一种快速进展的恶性肿瘤，大约三分之一的肾癌病人在初次就诊时即存在转移性病灶。肾细胞癌对传统的化疗比较抵抗。目前，早期及区域淋巴结转移的肾癌仍然以手术治疗为主，而有将近 25%的病人在根治性肾切除或保留肾单位的手术后发生远处转移。在抗PD1免疫治疗药物推荐用于肾癌治疗之前，发生远处转移的患者预后极差，5年生存率仅为12%。”南方医院放疗科泌尿系肿瘤亚专科组长谢国柱教授介绍，目前晚期转移性肾癌的治疗策略包括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减瘤性外科手术及减轻症状的姑息性放疗。随着免疫检查点治疗性抗体的使用，免疫治疗在晚期转移性肾癌中带来了显著的生存获益，单纯抗 PD-1 抗体免疫治疗对晚期转移性肾癌的有效率为25-36%，但是肿瘤完全消除率仅有3%左右。目前，靶向治疗联合免疫治疗已成为晚期转移性肾癌的重要治疗方案。
他指出，最新研究显示靶向治疗联合免疫治疗可以获得约 70%的有效率及16%的肿瘤完全消除率。“尽管这种联合用药方案显示出令人鼓舞的抗肿瘤活性，给晚期肾癌的治愈带来了希望。但是对于患者而言，长期口服这些靶向药物需高昂的费用，给许多患者带来难于承受的经济负担；同时，服用靶向药物期间有将近80%的病人会出现3级以上比如高血压、蛋白尿等不良反应，因此，这些病人还可能需要长期承受靶向药物治疗带来的毒副作用，降低了他们的生活质量。”
立体定向放疗在提高免疫治疗的疗效上具有独特优势
“放射治疗是利用放射线治疗肿瘤的一种局部治疗方法，大约70%的癌症患者在治疗癌症的过程中需要用放射治疗。而立体定向放射治疗指利用高精度的立体定向技术，将根治性的放射剂量通过体外照射方式聚焦到肿瘤部位，从而达到杀灭肿瘤细胞的目的。”吴德华主任介绍，立体定向放射治疗具有治疗精准、肿瘤控制率高、正常组织耐受性好、治疗周期短的优势。
他表示，放射治疗在过去只作为晚期肾癌的姑息性治疗手段包括解除肿瘤压迫、止痛等，随着放疗技术的进步及放射免疫学研究的发展，放射治疗尤其是立体定向放疗技术不仅能直接杀死肿瘤细胞，使得肿瘤抗原被大量释放，同时可以破坏肿瘤内部免疫抑制性微环境，从而产生肿瘤原位疫苗，促进人体抗肿瘤免疫反应。目前，放疗与免疫检查点抗体治疗被认为是晚期转移性恶性肿瘤的理想组合。
“2019 年在 JAMA Oncol 上发表的关于免疫治疗联合立体定向放疗治疗晚期转移性非小细胞肺癌的 II 期临床研究结果显示立体定向放疗可以把免疫治疗的疗效提高至两倍，尤其对于单纯免疫治疗效果不佳的肿瘤患者从放疗联合免疫治疗中获益最大。不仅如此，放疗没有增加免疫治疗的毒性。”谢国柱解释，肾癌作为免疫原性比较高的一类肿瘤，放疗在免疫治疗增效方面可能更具有优势，而且放疗通常只需要一个周期的治疗，不存在长期服用靶向药物带来的经济负担；目前的立体定向放疗技术能实现肿瘤病灶的精准照射，更好地保护正常组织，病人不仅在治疗期间不会出现不适，而且对于肿瘤性疼痛能起到很好的止痛效果。
立体定向放疗联合免疫治疗后全身肿瘤消退
“立体定向放疗+免疫”疗法可让晚期肾癌患者实现长期无瘤生存
“黄先生是该科室第一例接受“立体定向放疗+免疫”方案的患者。”谢国柱介绍，当时黄先生经过连续4次单次大剂量的精准放疗的同时进行抗PD-1免疫治疗，在治疗后1周肿瘤即开始变小，可以正常吞咽进食，2个月后复查发现身上的所有肿瘤完全消退，为了巩固疗效，医生建议再行3周期的免疫治疗，每三个星期打一次，黄先生总共进行了6周期的免疫治疗。此后黄先生即开始定期复查，没有进行任何抗肿瘤治疗，每次复查均未见肿瘤复发。
据了解，目前放疗科泌尿系肿瘤亚专科团队已经成功治愈了多名晚期转移性肾癌（IV 期）患者。
“根据我们目前统计的治疗病人，晚期转移性肾癌病人经立体定向放疗联合 PD-1 单抗治疗后客观疗效将近 50%，且有30%的病人肿瘤得到完全消退，这些肿瘤完全消退的患者能获得长期的无瘤生存，而对于无客观疗效或肿瘤进展的那部分患者后续通过添加靶向药物治疗，仍能使大部分患者获得显著疗效，甚至治愈。”谢国柱介绍，南方医院放疗科泌尿系肿瘤亚专科团队坚持“以最小代价为患者带来最大获益”的治疗理念，积极推进各种新型治疗方案的探索，正在开展一项《评估立体定向放疗联合 PD-1 单抗治疗晚期转移性肾癌安全性和疗效》的 II 期临床研究，这一临床研究将为晚期肾癌治疗探索一种更为简单、经济且安全的治愈性手段，希望能使一部分晚期肾癌患者通过短期治疗即可获得肿瘤治愈并且保持长期无瘤生存，避免长期口服靶向治疗药物带来难以承受的经济负担及毒副作用。
（本文图片由医院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