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为了更为适合大众群体,市面上售卖的萝卜糕都是纯素的,只有萝卜而没有荤食。蒸萝卜糕有两种形式,一是直接在米浆里面添加刨细了的萝卜丝,以增添韧中有软的口感;另一种是只有萝卜味而不见萝卜,也就是将萝卜榨汁,用以调合米粉蒸制。过去乡里卖萝卜糕的小贩,大都是采用第二种方式。
做萝卜糕,须将大米用水浸泡一晚,然后把泡至涨发的大米磨成米浆,悬挂起来,滤干多余的水分,剩下来就是大米的淀粉。接下来,把萝卜汁与米粉拌匀,倒入一只大竹簸箕里,放到蒸锅里蒸。不用金属蒸盘,也是蒸萝卜糕的关键之一。因为米浆很吸味,用金属蒸盘蒸熟的萝卜糕,会带有一股淡淡的金属腥气。蒸熟的萝卜糕呈半透明状,莹润冰清,一如毫无瑕疵的美玉。切成小片,用薄油煎至干香,吃起来外焦内软。
以前在往来行人较多的路口,常可看到卖萝卜糕的临时小摊。小贩架一个小煤炉,上面支一口平底锅,就可以做生意。切成烟盒大小厚薄的萝卜糕,五分钱一块,花上几毛钱,就能把肚子撑得溜圆。
萝卜糕曾经是我的最爱。幼时的我,每天早上常做的事情,就是把一毛钱交到小贩的手里,然后围在锅边守候。小贩先往平底锅里泼一圈油,把两块萝卜糕放进去,像煎豆腐一样,把萝卜糕的两面煎至焦黄。即使遇到顾客纷至,小贩同时在平底锅上煎几份萝卜糕,也是从容自如,忙而不乱的样子,就像一个娴熟的爵士鼓手。
看看火候将至,小贩用锅铲把萝卜糕切成小块,再浇少许酱油。这时,会有一股喷香的烟雾弥漫开来,并有无数细小的油珠被激溅飞起,射向四方,即使不慎被溅到脸上手上,也掩盖不了那种美食将至的快乐。小贩再洒些辣椒粉,放几颗葱粒和切碎的芫荽,一同拌匀后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