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惯了许多餐厅,有的门庭若市,有的惨淡经营……遥远的芬兰,就有这样一家冷清的小餐厅。在这里,海苔饭团、玉子烧本是海鸥食堂里简单清淡的食物,但由于开在他国异乡,女主人的生意一直不好。直到有一天,因为她某天烘烤的一盘肉桂卷香气四溢,吸引了许多路人纷纷来一探究竟。肉桂卷加上一杯香醇的咖啡,食物的魔力最终打破了地域和文化的界限,成了芬兰冬天里最温暖最受欢迎的食品。海鸥食堂的起死回生,也就在预料之中。也许这也是导演荻上直子的人生哲学:清淡之中,自有浓郁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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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我这么一个观片向来偏好重口味的人,会去喜欢《海鸥食堂》这样清淡的电影。
故事讲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某个街角,日本女子幸惠开了一间食堂,之后因缘际会遇到些有趣的人和事。
食堂陈设简单干净,蓝白基调,只在细节处做些文章,桌椅皆为原木清漆,案台上时时有白色菊花。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真是古往今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
因为不肯卖寿司清酒以迎合食客,所以生意一直惨淡得要命的店主幸惠。
闭着眼睛在地图上随手一指,指到芬兰,然后就搭飞机过来的小绿。
被电视里芬兰的空气吉他比赛吸引,在父母相继去世后便动身前往的正子。
你看,多有意思,她们都是看似拘谨的日本女子,但却做着这样任性的事。
电影的气质里头有种难得的简约,免掉长情大爱,是陌上游春也一样可以不落情缘的干净。
三个女人先后来到赫尔辛基这个离日本最近的欧洲城市,也许各自怀着心事,念及过往悲从中来或者也有一哭,但哭者自不倾诉,而那对面坐着的观者也不问及。
是,人与人之间有些话原本不必说尽,因为说与不说我们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也无非就是彼此温柔地对待。
海鸥食堂的食客也都趣怪得很
——
热衷日本文化的芬兰帅哥,因为是食堂的第一个客人,所以永远可以在这里喝到免费咖啡。
从前也在这里开店的中年男子,跑进食堂来反客为主,教幸惠泡咖啡之前说一句咒语能够使咖啡的味道变好。
还有因丈夫离家出走而满脸阴霾的大婶,气势汹汹要了烈性烧酒一饮而尽,谁料如此豪气的她竟是个“一杯倒”,三秒钟后就到了桌子底下。
之后,一脸愁苦相的正子陪了这位大婶一个下午,明明不懂芬兰语,正子却完全明白她的哭诉。
所以说红尘处处一般,悲伤的人在哪里都是一样。
纵然上帝毁掉了巴别塔,又变乱了人族的语言,但其实世人的情感逻辑说到底又能有多大差别?
而店主幸惠从形貌到内心都带着一股子天真——会在认识小绿的第一天就将她留宿在家,仅仅因为“能够完全记住《科学小飞侠》主题曲的一定不是坏人”——但她外柔内韧,随遇而安中始终保留有一点坚持,虽然她所做的也不过是切切煮煮这样的小事。
这就很好理解当小绿向她建议用驯鹿肉和龙虾替代传统材料来做饭团的时候,幸惠会说
——饭团还是要用梅干、鲑鱼和鲣鱼做。这里也是。哪里也是。
呵,这哪儿是在讲饭团呢,这是在讲人生。
《海鸥食堂》之好,正在于它懂得“深深话浅浅说”,比起时下某些拼命“拗造型”的所谓大片不知高端多少,也不知真诚多少。大概这也正是这部小成本又没有美女出镜的电影能卖翻五亿日元的原因吧。
片中有那样充足那样热烈并且清洁的阳光,恰是北欧不可多得的夏日。
有一幕,失意的中年男子走出海鸥食堂,低头瞥见衣襟上剩有一粒米饭。
这时他就停步,拈它起来,端详片刻之后把它放进嘴里仔细咀嚼,然后继续走向有阳光的转角。
我想起当年佛祖在灵山说法拈花示众的手势,因其内心的澄明高妙,竟至于众生不可以言对,只能一笑以报之。
禅在一啄一饮间,生命里最大的修行,其实是饥来餐饭倦来眠。
这部电影清淡平和如同俳句,暗藏着禅机。
我还记得在片中幸惠问小绿,“假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会想要做什么?”
小绿挠头,认真想想,然后说,吃很多好吃的。
这真是最本心的回答,因为千百年来人们所做的,也无非是以吃来顶住绝望。
真的,你看这世间放眼望去,当中哪一个人不眷恋一茶一饭的光辉? --by逍遥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