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仅4岁的小女孩很不情愿地由父母亲领着进了诊室。小女孩短发,衬衣扎在小牛仔裤里,两手往茄克衫兜里一插,俨然一个“假小子”的气派。
她的身体和智力发育均正常。据她父母介绍,他们家里几代单传,爷爷奶奶一直想抱孙子,所以小女孩出生后,家里人一直把她当成男孩养。小女孩生性活泼,自理能力强,在幼儿园里一直是班长,可是最近幼儿园老师反映,她开始变坏了,先是尿裤子,后来竟拿老师上课用的教棒夹在两腿间,跟几个小男孩比起“鸡鸡”来。她父母也发现她总是学着男孩那样站着尿尿,结果裤子和鞋子都被尿湿了,家里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就是改不了。听人说,长此以往,会发展成性变态。
我一面安慰小女孩的父母,一面同她对话。
我:你为啥要学男孩一样站着尿尿呢?
小女孩:神气呗!
我:你为啥觉得小男孩神气呢?
小女孩:因为他们有“小鸡鸡”呀,同学们说我没有“小鸡鸡”,不能信他们!
我:你是女孩,你觉得你应该有“小鸡鸡”吗?
小女孩:有的(她手指她的阴部),这是我的“小鸡鸡”。
我正告她不存在阴茎,再次指明她是女孩。小女孩急得涨红了脸:“我的‘小鸡鸡’一定是还没长出来,要不,是被人割了。”我明白了,这是一位患“阳具崇拜”心理障碍的小女孩。
在弗洛伊德的性学说中,将2~4岁称为性蕾期,也叫做“阳具欲期”。在这个时期的儿童对两性的差别只有一种模糊认识,充满好奇心,因此可产生窥视异性器官的顽皮行为。有的男孩在该时期发现有些孩子(女孩)没有阴茎,从而产生得天独厚的优越感或骄傲心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称为“阴茎骄傲”情结,它会因大人夸奖与戏弄其“小鸡鸡”给予强化。他们往往喜欢在大人面前表现与暴露,如比赛谁撒尿射得更高更远。这种情结潜隐下来,可能成为露阴症的心理根源。与此相对的,女孩也可能因此产生“阴茎嫉羡”情结,也就是前面所说的“阳具崇拜”,因此她可能抱怨母亲生她时给她带来这种“缺陷”,形成未来与母亲敌对的心理根源。另外,大多数女孩可能由此产生自卑感,表现得比较温顺与服从。如果此时,家庭和社会因素又对这一观念加以强化,如将女孩装扮成男孩,便会出现像上文那位小女孩一样的“阳具崇拜症”,会导致她性别认同混乱或“异性化”心理变态,种下易性症、异性装扮癖以及同性恋等性变态的心理根源。
“阳具崇拜症”的矫正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入手:①去除家庭和社会的不良影响。家长不要再像过去那样,把小女孩当做男孩养,尽量少给她们男孩的装束。在购买玩具时,不应再让她玩枪呀、飞机呀、汽车呀等玩具,而应代之以花裙子、洋娃娃,但不强求一下子改变过来。在学校里要加强男女平等的宣传,给她们树立女性楷模。②家长要给女孩讲女性生理上的天赋优势,比如告诉她们女性可以怀宝宝,可以当妈妈,让她们认识到作为一个女性的重要性。此外,还要注意预防孩子不正确的性观念的形成,科学对待生殖器官。③采取奖惩结合的行为疗法。在日常生活中,如发现她做出符合其性别的行为,就表示赞许或奖励,哪怕是一个微笑或是轻轻的点头、用手摸摸她的脸也会有正面效果。但是如果她仍像以前的样子,站着尿尿或与男孩比“鸡鸡”的话,则要及时制止。但不主张体罚,可以采用不给奖励的办法,如不给她买喜欢的东西,不带她到喜欢去的地方玩,或者及时瞪她一眼,也会收到制止的效果。
以上三种方法都应取得家庭其他成员(如本文的爷爷、奶奶)以及幼儿园里的老师甚至其他小朋友的家长共同支持,而且要耐心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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