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性象征的阴茎因残缺或太小而无法进行或圆满完成生命赋予的使命,此时的男性会有一种被阉割的屈辱和沮丧之感,有的甚至还得终生默默咀嚼被生活遗弃的痛苦。那么这一群人注定要承受命运的重压吗?残缺能否修复?阴茎太小能否延长、加粗?无睾丸者能否履行生命赋予的使命?带着这一系列的问题,笔者走访了整形外科专家龙道畴教授。
生活因“残缺”而暗淡
阿刚是龙教授还是主治医生时接待的一位特殊病人。小伙子健壮英俊、天资聪颖,吸引了不少怀春少女温情脉脉的目光。可是令少女们不解的是阿刚总是那样郁郁寡欢,对女孩子更是冷若冰霜。原来,阿刚在21年前一次大便时,被抢食的狗咬掉了“小雀雀”,如今已22岁,可他那残缺的阴茎只有3厘米长。“其实我也有火一样的热情,可是……我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这些年,我恨不得像老鼠一样钻进洞里生活,我怕上公厕小便,怕到公共浴池洗澡,甚至怕见到所有的人,别的小伙子都有了女朋友,而我却不敢有……”
青年工人阿强,由于先天性阴茎短小,常遭到同伴的讥笑,加上几次婚姻遭遇挫折,羞愤之下远走他乡削发为僧,从此遁入空门。
东南亚某国一家橡胶园园主,虽富甲一方,但48岁还未成婚,原因是“那话儿”跟小孩一般大小。
阴茎残缺对男人来说,不啻于一种毁灭性的打击。当龙教授听到他的第一位阴茎残缺病人阿刚诉说生活的不幸和走南闯北求医不治的绝望时,他感受到了申述者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压在自己身上难以摆脱的使命。
“证件”禁锢了发展
纵观国内外的性学书籍或百科全书,先前尚无有关阴茎和睾丸的专题论述及详尽的记述,只是在近十几年才改观。这“命根子”的问题难道就真的这么难解决?龙教授分析,大抵与三个方面的因素有关:①从历史看,中国几千年的太监王朝,不仅创造了“第三性”,更由于太监理论发展的登峰造极,使得口口声声说“连受之于父母的毛发也不应该损伤”的圣人们面对被阉和自宫的人们也只好装聋作哑。因为装在瓶子里的太监们的“命根子”是保证皇帝的妻妾们的贞操的“证件”,而大大小小的圣人们对“命根子”的沉默,则是保证皇帝们的权利畅通无阻的“证件”。就是红胡子绿眼睛的西方世界在希腊文明晚期也都出现了“阉人”。②“命根子”是人体绝密部件,历来都是保密的。有了难言之隐,一般人更是秘而不宣。③中国人历来逆来顺受,男士“太小”,能将就则将就。“正是因为这些人为的禁锢,阴茎残缺修复技术发展缓慢,不少男士就是在这种了无生趣的生活中度完余生的。”龙教授谈到这里,一脸的怜惜,“医生的责任不只是减轻病人身体上的痛苦,也包括通过自己的技术减轻其在心理、生活上的痛苦,使他们拥有享受正常人应该享受的快乐的权利,让他们对生活充满信心和憧憬。”
无心插柳柳成阴
龙教授给我们谈起了阴茎残缺技术的发展历史:1936年,在美国开始有了阴茎再造,那是用自体皮肤做成一个皮管塑造尿道和外表,中间用肋软骨支撑,接在过短的阴茎前端,整个再造术完成要分5～6次进行。再造后的“阴茎”虽能达到需要的长度,但仅仅只能充当性象征的角色,没有感觉和勃起功能。1974年,美国的约翰·斯通医生在治疗尿道上裂时,切断阴茎悬韧带修复先天性裂开的尿道,尿道修复后原位缝合海绵体。此举虽是无心插柳,但为以后的阴茎延长术提供了一种思路。1979年,国内曾有人设计了阴茎残端延长法,在阴囊上端设计两对偶三角瓣转位于阴茎根部缝合,但这种方法只能延长阴茎皮肤,却不能延长阴茎海绵体,而阴茎的勃起仰仗的恰恰是阴茎海绵体。
直到1984年8月,出生于湖南的阿刚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求龙教授“给我勃起和感觉”,才逼得当年的龙医生成就了一项技术——“龙式阴茎延长术”。所谓阴茎延长术,即从适当位置切断阴茎浅悬韧带和深悬韧带,使埋藏于耻骨联合前方的海绵体完全游离出来,其体外部分即能因此而延长3～6厘米。也就是说,不用外接任何组织,通过游离自体组织,过短的阴茎就能接近甚至达到一般人阴茎的长度,并且具备正常功能。难题终于得以解决!术后,阿刚有了勃起和感觉功能,而且从自体游离延长后的阴茎勃起时长达12.6厘米。一年后,阿刚结了婚,两年后就有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你看这一家三口笑得多甜,”龙教授拿出阿刚寄来的全家福给我们看,心里像鼓满了风的帆般干劲十足。
当年的龙医生也许不曾想到,这一术式不仅改变了阿刚的命运,也使得我国在这一医学领域的研究跃居世界领先地位。
小沙弥脱下袈裟回到滚滚红尘
阴茎短小是临床上并不少见的一种先天性疾病,它给许多男子特别是婚后男子的心理和生活投下浓重的阴影。远古时代的石刻图腾中就有用雄劲挺拔的阳具代表神力的展示和雄壮的象征,因而人们一般都认为大而坚挺的阴茎才是健壮男子汉的标志。这样,阴茎短小的男士再英俊高大也会自觉矮人一截,再加上婚后夫妻性生活不和谐,或质量不高,常使夫妻反目甚至离异。
在临床实践中,龙教授发现“阴茎延长术”同样适用于解决这类男士的问题。
遁入空门两年后的阿强禁不住红尘的诱惑,跑下山向龙教授求治,龙教授为他做了阴茎延长术。术后,这位小沙弥陡增阳刚之气,当他确信自己不再是“废人”,便断然脱下袈裟,诀别寺院,回到了滚滚红尘。
由于男士的“小”大多是因先天性睾丸病变、下丘脑或脑垂体功能不全,使得体内缺乏睾丸酮,因而出现阴茎不发育或发育不全,“小”的同时往往伴着“细”。阴茎延长术只能增加长度,使之有感觉和勃起功能,但妻子们在性生活中还需要一种因摩擦刺激而产生的强烈性兴奋,这就要解决“加粗”的问题。
这一点,并没有难倒我们的医学家。他们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先为患者延长阴茎海绵体,然后用皮瓣、自体脂肪细胞移植等方法加粗阴茎,这样就可以为患者塑造出完整的阴茎,且其长、粗接近或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平。1991年元月,龙教授成功地施行了首例阴茎延长并加粗手术,当年的英国《泰晤士报》还专门为此作了报道。
无睾丸者,也能享受生活的愉悦
公元前一百多年,司马迁帮李陵说了几句话,就被当朝的皇上将睾丸及阴茎一并割了去,从此,司马迁一生只能以悲苦耻辱而告终。如果生活在现在,司马迁能否重振雄风?
龙教授告诉我们,成年后失去阴茎和睾丸,由于仍有部分正常的阴茎海绵体在皮下,所以还是可以采用阴茎延长术延长阴茎海绵体,从而获得所需长度、感觉,但因阴茎勃起主要受雄性激素、神经系统等的控制,而睾丸被割使雄性激素分泌丧失殆尽,因此,还要配合使用雄性激素药物治疗以获得良好的阴茎勃起。也就是说,假如司马迁还活着,他一定能重振雄风,享受生活的愉悦。只是,他已无法再生儿育女,因为精子来源于睾丸。
至于儿时失去睾丸或先天性小睾丸者,目前只能靠阴茎再造和神经移植术,再注入雄性激素,以获得男“性”的权力了。
多种方法,交相辉映
当问起龙教授当前对男性“主件”残缺修复还有哪些进展时,龙教授用了一句话概括:“多种方法,交相辉映。”近年来,人造阴茎假体、可膨胀性假体在国外已经较为广泛地开展,但在国内还仅仅是刚起步。
人造阴茎假体主要用硅胶棒或硅胶银丝棒作为支撑材料再造阴茎,其硬度、力度等方面还不错,但缺点也很明显——再造后的阴茎没有感觉和勃起功能。在国内只对先天性阴茎特别小、勃起长度或周径小于4厘米者使用阴茎假体。还有人正在尝试用带血管的髂骨作为再造阴茎的支撑物,这样就能使再造的阴茎具有感觉功能。
而可膨胀性假体,主要是在阴茎两边的海绵体中间一边放一个此种假体,再把一个手指大小的阀门放在阴囊里,水囊球放在耻骨联合后面,此三者是相连的。使用时只需挤压阀门,水囊球里的水就流向膨胀性假体,从而形成勃起。其效果与正常人一样,且硬度、力度更强,目前已在美、日、加等国家普遍应用于阳痿病人。缺点是该产品价格昂贵(约3500美元),国人难以承受,目前国内还没有此类产品。
对于无睾丸者和先天性小睾丸的患者,国外还有人在尝试睾丸移植,如果能克服排斥反应等问题,仍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相信所有的这些方法成熟后都将给有此切肤之痛的人们带来福音!”龙教授的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采访结束,笔者深深感受到医生们对事业的执着追求。人类发展到今天,关于性器官的修复技术终于有很大突破,这与其说是医学的进步,不如说是人性的回归以及对生命的尊重。我们衷心祝愿科技发展更加昌盛,人类社会更加文明。 (注:鉴于当事人要求,访问中患者的姓名均使用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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