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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世界首例抗衰老药物二甲双胍用于临床试验。众所周知,二甲双胍过去一直用于治疗糖尿病,现已在实验室中成功地延长了动物的寿命。若临床试验成功,则有望延长人类的寿命,延缓老年性疾病的发病时间。换句话说,人类朝着“长生不老”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
说到"长生不老"药,秦始皇派遣徐福入海求药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长生不老"一直是人类孜孜以求的梦想。而早在去年8月份,一个由医生和科学家组成的研究团队向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提出申请,建议将抗衰老药物列为一种新的药品类别。这意味着,人类已将衰老作为一种疾病而非自然规律看待。
对于有些人来说,抗衰老药物似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然而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它具有存在的理论基础。很多科学家认为,抗衰老药物的问题不是能否制造,而是何时问世。
当我们衰老时,究竟会出现什么状况?
衰老是一个神秘的过程,虽然外表出现头发变白、皱纹密布等变化,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自己身体内部的变化。主流理论认为,衰老是细胞内部组织损伤的积累。
细胞不断地收到你身体和周围环境发出的信号,这些信号会加速细胞的老化,比如氧化损伤和炎症。而这些过程是相互依存的,它编制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迷宫,令研究人员极其费解。
与其说科学家试图通过预防和治疗如心脏病、中风、癌症等老年疾病来延长人类的寿命,不如说科学家正在寻找一个“主控开关”(master control switch),该开关用于调节引发衰老过程发散和重叠的通道。
衰老是引发疾病的最大风险因素。理论上,抗衰老药物可以控制这个“开关”,不仅能够减缓或停止衰老,也会延缓许多与衰老相关的疾病。而这也正是科学家研制的药物可以做到的。迄今为止,科学家使用了各种手段试图找到延长人类寿命的方法。
来自泥土中的药物:雷帕霉素
大约三十多年前,在波利尼西亚的拉帕努伊岛的土壤样本中发现了雷帕霉素,它可能是人类发现的最有效的抗衰老药物。
雷帕霉素已经被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作为免疫抑制剂使用,用于降低肾移植过程中的排斥作用。同时,由于具有抑制细胞生长的作用,雷帕霉素也被用来治疗某些癌症。
而在2009年,研究人员对该药物进行了观察研究:给相当于人类年龄60岁的小白鼠喂食雷帕霉素,其结果是雌性小白鼠的寿命延长了38%,雄性小白鼠的寿命延长了28%。试验还证明该药物同样能够延长酵母、蠕虫和果蝇的寿命。
雷帕霉素延长寿命的秘密在于它能够阻断细胞通道——mTOR通道,其命名来源于哺乳动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ammalian target of rapamycin)。mTOR控制着许多影响细胞生长繁殖的流程。它是研究人员一直寻找的“主控开关”之一,也是人体所有细胞中能够控制老化速度,以及心脏病、癌症、老年痴呆症等疾病的通道之一。
mTOR从激素和营养物质中获得信号。当食物充足时,mTOR发出信号使细胞吸收营养并生长。然而细胞进行食物代谢和生长的过程中会产生激发细胞老化的副产物。
当限制卡路里的摄入时,mTOR可以发出信号使细胞停止生长——藉此来延缓衰老。雷帕霉素作为抗衰老药的优点是,它可以阻断mTOR通道,而不需要限制卡路里的摄入。
葡萄、坚果和白藜芦醇
寻找一种能够模拟卡路里限制的药物是抗衰老药物研究的核心,否则研究将无法进行下去。在大部分的实验中,限制饮食中卡路里的摄入量能够降低30%-40%的卡路里消耗,并完全能够满足人体正常活动所需的所有营养。
20世纪30年代,康奈尔大学的营养师克莱夫·麦凯发现,限制卡路里摄入量的老鼠比其它老鼠寿命更长。同期,限制卡路里摄入量已被证实可以延长酵母、蠕虫、果蝇、某些小白鼠和非人类的灵长类动物的寿命。
然而,人类迄今为止对限制卡路里延长寿命的原理知之甚少,很有可能是减少了细胞在分解食物过程中产生的有害副产物——自由基,从而减轻了细胞的压力。
阻断mTOR信号通道是雷帕霉素模拟卡路里限制的一种方式。哈佛大学研究员大卫·辛克莱尔一直致力于研究另一个通道——一组称为sirtuin的基因。类似于mTOR,该组基因中的一个SIRT1可能是延长寿命的和防止年龄相关疾病的一个统一通道或主调节器。
SIRT1是一个控制卡路里摄入量的开关。2003年,辛克莱尔和他的同事在葡萄、红葡萄酒和某些坚果中发现天然化合物——白藜芦醇,该化合物能够打开SIRT1,能够让酵母延长70%的寿命。
随后研究人员给小白鼠喂食高脂肪食物,用白藜芦醇喂养的小白鼠比非白藜芦醇喂养的小白鼠寿命更长。然而,对于正常喂养的小白鼠,白藜芦醇并没有表现出非常明显的延长寿命的效果。该研究结果及其它研究引起人们对白藜芦醇抗衰老作用的怀疑。
现如今已有超过4000多项关于白藜芦醇的研究,但在人体上进行的研究却很少。因此,对于白藜芦醇是否有延缓衰老和预防衰老性疾病的效果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目前仍有很多人在对白藜芦醇进行研究,同时,对超过一百种能够激活sirtuin基因的药物正在进行研究,并将对其中排名前三位的药物进行临床试验。
基因工程与延年益寿
研究可以控制长寿“主控基因”的药物是延长寿命的一种方法。研究人员还在寻找其它能够操控基因的方法。染色体端粒是染色体末端像帽子一样的结构,细胞每分裂一次都会缩短,是一个潜在的靶点。当染色体端粒逐渐变短,细胞就不再分裂进而死亡。
一些药物可能会靶向控制染色体端粒
细胞中有种酶负责端粒的延长,其名为端粒酶。端粒酶可以把DNA复制的缺陷填补起来,藉由把端粒修复延长,可以让端粒不会因细胞分裂而有所损耗,使得细胞分裂的次数增加。波士顿的达纳-法伯癌症研究所的罗纳德和他的团队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操纵端粒酶,寻找一种能够增强端粒酶的药物,特别是作为治疗引起人类早衰等罕见疾病的潜在药物。但值得注意的是,增强端粒酶可以促使细胞不断分裂,可能会成为肿瘤细胞。
目前正在研究另一种与长寿基因相关的Klotho基因。研究人员发现,没有Klotho基因的小白鼠衰老得更快,更容易患有老年性疾病。目前对于操控Klotho基因是否有延缓衰老的效果的结论还为时过早。
研究工作任重而道远
研究上述药物对于延长人类的寿命具有开创性意义。与实验室的动物相比,mTOR、sirtuin、端粒酶和Klotho在人体衰老中所扮演的角色更加复杂。从小鼠到人类的跨越,以及实现能够独立行动的百岁老人的美好愿望还需要克服诸多障碍。
雷帕霉素在延长无脊椎动物和小鼠寿命方面所表现出的能力令人兴奋,但在人体中是否有同样功效还有待观察和摸索。而雷帕霉素并非没有副作用,它能够提高胆固醇和血压。但在2012年进行的一项有关长期服用雷帕霉素的小鼠的实验报告显示:雷帕霉素会增加小鼠患白内障和睾丸退化的几率。如此看来,它并不是完美无缺的长寿药。另一个尚未解决的问题是,雷帕霉素会影响人类的健康,在延缓衰老的同时使人更易受到细菌和病毒的侵袭。
尽管限制卡路里摄入量的方式被人们普遍接受,科学家还不知道长期的卡路里限制对人体健康是否有害。虽然卡路里限制在实验室中取得了令人振奋的效果,但卡路里限制对野外的老鼠似乎并没有多大效果。目前研究人员正在对灵长类动物进行研究,但仍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迄今为止,迅速地阻止或者逆转人类生物系统的想法无异于白日做梦。我们还需对人类的衰老机制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尽管有些药物在实验室中已经表现出了抗衰老特性,但我们不知道它们能否安全地在人类身上发挥功效。而这也是二甲双胍临床试验所要验证的,希望它能在人类寻求“长生不老”的旅途中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还有一点不能忽视的是,有效地延缓衰老并预防与衰老有关的疾病需要均衡饮食和规律锻炼,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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