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在世界疾病“杀手”排行榜上，慢性阻塞性肺病估计在2020年将上升至第三位，它的发病率和死亡率都让人不得不关注。为此，家庭医生在线就请到广州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长钟南山院士做客节目，帮助我们提高对慢阻肺的认识。
家庭医生在线：各位网友大家好，这里是家庭医生在线的专家访谈节目。今天做客我们节目的专家是国家呼吸疾病重点实验室、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长钟南山院士，欢迎您，钟院士。
钟南山：您好。
家庭医生在线：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到2020年的时候，慢性阻塞性肺病可能会排在世界疾病排行榜的前三名，这样一个杀手榜，它的发病率和死亡率都不得不引起我们的重视。今天我们请钟院士做客我们的节目就是想请他给我们详细的讲解一下这个疾病，让我们大众能提高对这个疾病的认识。那请钟院士先跟我们网友打个招呼。
钟南山：好，大家好！
家庭医生在线：非常欢迎您！其实慢性阻塞性肺病在临床上应该是很常见的疾病，但我感觉在日常生活中并不是经常听说。是不是老百姓对这个疾病还有其他通俗的叫法？
钟南山：这个病其实老百姓比较熟悉，也都几十年啦，最早是1971年吧，我们国家提出全国防治慢支炎、肺气肿。慢支炎本身就是慢阻肺的一种表现形式，肺气肿也是，但是它不太全面。因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实际上指的是气道阻塞造成病人的一系列的症状，呼吸困难等等的。慢支炎以过去的定义就是一个人每年有三个月以上的咳嗽、咳痰，连续两年以上叫慢支炎。但是这个提法比较笼统，很多病人得了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不一定有咳嗽、咳痰，所以这个是一个泛指，主要指的是肺部由于受到有害的颗粒、气体的侵蚀，气管、当然也包括肺泡，产生慢性的炎症，导致它有些阻塞。实际上就是一个气道的长期的慢性的由于炎症造成阻塞的这么一种疾病。我想这个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慢慢也会在老百姓里头，也会认识得更加多，更加明确了。
家庭医生在线：就是既包括气道又包括肺，几部分都是有的。
钟南山：对。但是最主要还是气道，气道的阻塞。
家庭医生在线：引起这个疾病的主要原因一般是什么？
钟南山：我想从全世界来看，这个病最主要的原因是吸烟。吸烟的人群里头大概有10%到15%会产生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这个是最常见的。那么在世界上大概占90%以上。在中国情况有点不一样，中国除了吸烟以外，还有一个是生物燃料的污染。特别是在北方，包括我们粤北这些，以前长期使用柴草烟来煮饭、煮东西，厨房里面柴草产生的烟雾我们已经证明是产生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特别是女性病人常常在厨房里面工作的话，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除了这个以外，当然还有儿童时候反复的呼吸道感染，这些也会产生。那么对于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有了以后，加重的原因就不是这些了。更重要的还有两个，一个就是感染，呼吸道感染，特别是病毒感染，每次病毒感染都会引起加重。还有一个日益引起我们国家和全世界关注的是大气污染，现在已经证实了，凡是大气污染比较严重的天气或者日期，医院里头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的这些病人，不管是在香港还是广州是有增多的。所以大气污染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引起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加重的原因。所以既有一个引起它的原因，也有引起它加重的原因。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大家去注意的。
家庭医生在线：那像您刚才提到的那些原因，我们基本上可以明白这个病的发病率应该是逐年增高的吧？
钟南山：我想在某些方面是有逐年增高的。但是由于我们生活条件的改善，也有一些是逐年降低的。比如说吸烟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因为吸烟引起的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它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是一两年、两三年就会造成的，需要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这个是我们国家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居高不下的原因，因为现在看起来，吸烟在中国，男性十五岁以上有百分之五十几的是吸烟的，所以这个是一个大问题。但是柴草烟现在慢慢有所改善，越来越多的老百姓采用天然气等，这个就减少了。另外这个灰霾天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大气污染这个恐怕还是城市比较严重的问题，但是很多城市比较重视这个问题，比如说今年广州，这个灰霾天的数量大大的减少了，大概比2004年减少了一半以上，这样的话，这个对慢阻肺的影响会慢慢减少。所以可以这么说吧，目前从总体来说居高不下，但是经过我们努力以后，去除了某些危险因素的话，我相信会有改善的。
家庭医生在线：那像您刚才提到的生物燃料有所影响，那像我们平时在城市里面，现代女性也经常下厨房，这种油烟的熏污会不会有影响呢？
钟南山：我想这个应该影响不会很大。因为生物燃料造成的是大量的降尘，还有就是二氧化硫，这两个比较多。降尘在厨房的浓度很高，二氧化硫是引起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非常重要的，生物燃料里的主要的成分。而一般的用天然气煮东西，这两个的成分并不算很多，所以我想这个不会成为一个主要因素。
家庭医生在线：我们自己能控制的其实还是吸烟这一块。
钟南山：对。
家庭医生在线：那您刚才也提到北方用这些燃料稍微多一点，那这个疾病在年龄、地区分布上是不是有一定的特征呢？
钟南山：年龄分布上是非常明确的，就是年纪越大，得这个病的越多。比如说我们算到六七十岁，七十岁的人有25%，我们在统计时，有25%会得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指的是男性，比在四十岁的时候高差不多四倍，所以跟年龄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当然跟性别的关系也很密切，男性比女性起码高一倍左右，从全国平均看，男性是12.2%，女性是3.5%。
家庭医生在线：男性吸烟比较多。
钟南山：5.2%，男性的吸烟比较多，所以这个男、女性也是有不一样的。
家庭医生在线：那地区分布上呢？
钟南山：地区分布我们做过一个统计，目前这个统计看起来，在西南地区，就是我国的西南地区比较高一些，东北地区也高，但是不是说非常明显。因为随着气候的影响，这些，主要的全国的吸烟率差别不是很大，所以地区总的差别不是很大。
家庭医生在线：那这个疾病患病率这么高，它的死亡率高不高呢？
钟南山：我想它的死亡率，这么说吧，在中国它的死亡率应该是比较高的，它是占人口的十万分之一百多，在国外大概也就几十。这个病由于没有得到很好的、及时的发现和治疗，使得在中国病死率会比较高一点。还有一个数据，比如说在2000年有一个统计数据，第一位的是肿瘤，在我们全国死亡是160多万，就是那一年；第二位就是脑血管病，140万；第三位就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120多万。这就说明这个疾病在我们国家病死率相对比国外要高。
家庭医生在线：那这个死亡率，最后的死亡原因是这个疾病本身还是说它还会有些并发症呢？
钟南山：慢阻肺发展到最后的话，一个就是呼吸衰竭了，由于气道的阻塞使得二氧化碳潴留，氧气低氧，就是呼吸衰竭，所以主要的死因是呼吸衰竭。当然有相当部分继续发展会变成慢性肺炎性心脏病，也就是说持续的低氧，气道阻力增高，会影响到循环系统，会影响到心脏，心脏由于各方面低氧，肺血管收缩等等，右心影响比较大，引起肺炎性心脏病，这是一个主要原因。目前就发现很多慢阻肺病人的死亡，常常是伴随着，同时合并的疾病有关系。因为这些都是发生在年纪比较大的病人身上，这些病人往往合并有脑血管疾病，就是高血压、冠心病或者糖尿病或者肿瘤，所以常常得慢阻肺也加剧了这些合并症的病情。有些病人在慢阻肺发作的时候就得了心肌梗死，得了脑血管意外，所以这也是引起死亡的，不算少见的原因。
家庭医生在线：这毕竟是个慢性病，病程比较长，其中发生合并的情况就多一些。那请您给我们讲一讲，这个慢阻肺应该怎样有效的预防？戒烟肯定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了是吧？
钟南山：慢阻肺的预防和高血压、糖尿病是同样的道理。像糖尿病，一旦发现，预防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饮食的预防；冠心病、血脂增高也是饮食的预防，生活方式的改变。慢阻肺的预防最主要也是生活方式的改变。生活方式的改变里首要的问题就是戒烟、不抽烟。慢阻肺的病人，特别是早期的发现，出现了慢阻肺的话，劝他戒烟是极为重要的。因为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它得不到早期发现，所以谈不上预防。因为像高血压的病人，每年做体检检查血压，一下发现血压高了就会注意，做早期的预防；糖尿病的就是每年都做检查，一旦发现血糖高，不管有没有症状，要开始做预防，积极的处理。而慢阻肺，因为现在我们并没有普及做定期的肺功能检查，所以并不了解他肺功能已经下降了，等到病人已经出现症状了，那肺功能已经很差了，这个时候再去预防、治疗效果就差了很多。所以这个预防，一个是早期的发现才能预防，一个是不要让它产生。不要让它产生，很关键的就是环境的问题，一个是室内吸烟，烟雾，还有一个对我们这个城市大气污染要进行积极的整治，这个方面对慢阻肺，还有预防反复的呼吸道感染，这都是慢阻肺预防的非常重要的措施。
家庭医生在线：那像您刚才谈到的肺功能检测，应该就是慢阻肺诊断的方法了吧？
钟南山：目前看来还没有一个很准确的、生物学的指标，比如说糖尿病测血糖这些指标。所以现在目前我们非常强烈的呼吁在基层开展肺功能的检查。肺功能的检查既不用抽血，又不用做什么创伤性的检查，只不过是通过一些具有训练的医务人员，来训练、引导病人怎样做肺功能，吹几口气就能看出来他有没有气道阻塞问题，这个是最方便有效的方法。但是现在，包括在世界上，也包括中国，并没有作为一个常规的体检。实际上假如说这个常规体检半年一次甚至一年一次，那样就能比较早的发现病人有早期慢阻肺，这样早期的进行干预的话效果会更好。
家庭医生在线：那我们临床遇到的慢阻肺病人，发现的时候一般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呢？
钟南山：慢阻肺我们现在把它分成零期、一期、二期、三期、四期。一般他要觉得自己不舒服，怎么不舒服呢，最多见的是上楼、赶汽车跑的时候出现气促，觉得气紧，这个时候来看的时候，一般都在三期、四期了。这个时候再治疗就比较晚一些了。目前的治疗方法，非常有效的让他逆转肺功能的方法还很少。
家庭医生在线：那治疗的最佳时段应该是在几期的时候呢？
钟南山：这个正是我们观察、研究的非常主要的重点。在国外看起来呢，在二期以前治疗看来对肺功能改善是最大的，而二期的时候肺功能的破坏是最快的，治疗的时候对肺功能改善是最大的。所以在二期，或者换一句话说，跟其他的疾病一样，在慢阻肺的病人还没有出现症状以前进行治疗，这是唯一的能够使得这个疾病逆转的可能的办法。现在我们正在做一些大规模的研究，希望能够证实，在早期进行有效的干预能否逆转肺功能。我们已经经过了从2002到2007在社区进行干预，比如说包括戒烟、改善室内通风，包括用一些支气管的舒张剂，结果证明它是能够改善的，所以这个文章很快就会在英国一些杂志，DMJ上发表，这是第一次在社区里头，早期的进行干预性的治疗，看起来是非常有效的。
家庭医生在线：就是说二期的时候是最佳治疗时间，但是没什么症状。
钟南山：我想这么说，二期以前，一期二期甚至零期，零期就是大量抽烟的病人。大量抽烟的病人我们一旦发现他有咳嗽症状，另外做一些肺功能检查，这些肺功能检查，正常人超过45岁每年肺功能有一个下降，有一个逐渐下降的斜度，这些病人下降的斜度比正常人的快，这一快，但是他没有症状，但是达到了一个水平，比如说第一秒呼出量达到一升的时候他就开始出现症状，在这以前他是不会在意的，但在这以前治疗是最有效的。所以现在症结就在这。要向全国呼吁，慢阻肺要在早期治疗，这是唯一的办法，这是世界没解决的难题，但我希望能在中国解决。
家庭医生在线：其实如果能把肺功能检测纳入体检的范围就更好了，特别是针对这些高危人群。
钟南山：对，是这样的。
家庭医生在线：那像这个慢阻肺这种慢性病，病程会比较长，我觉得，特别是中国病人，遇到这种慢性病的时候，就会有一个长期治疗依从性的问题，我们慢阻肺的病人依从性怎样呢？
钟南山：慢阻肺病人的依从性应该还是好的。但是有一些也会有问题。为什么会好呢？因为这个病人用了药以后会有所改善，但是改善的并不会很明显，他会坚持用。它不像哮喘，哮喘的依从性有时候未必好，为什么呢？他用了药以后就完全没了，所以他就不再治疗了。但慢阻肺一般的依从性还是好的。现在最大的问题，依从性不好不在于他不用药，而是很多的因素。比如说药物很贵，等等其他因素，他没办法来坚持，他的依从性不好主要不在于对用药的等等治疗的愿望，而是在于可行性。
家庭医生在线：那在您治疗患者的过程中，除了他本身的依从性以外，有没有存在一些治疗不够规范的问题？
钟南山：有，当然有了。因为在相当多的医务人员的思想里面，得了慢阻肺、肺气肿就没有办法治疗了。这种悲观的思想一度在国际上都存在，就是这个病是不可逆的，气道炎症不可逆等等。实际上现在看起来，经过比较多的用的药物以后，它还是可治疗的，所谓的可治疗就是减轻症状，改善生活质量，延长生命等等这方面看起来都是有可治的一些药物和措施。现在看起来就是主要还是要进一步改善，包括医务人员对于慢阻肺的看法。
家庭医生在线：像我们今天会做这样一期访谈也是为了提高我们的网友、大众对于慢阻肺的认识。那您觉得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式能让大家对这个疾病有更好的认识和重视呢？
钟南山：我觉得慢阻肺除了会造成死亡之外，很重要的是大大的降低生活的质量。最大的困扰着这些病人的主要就是气促，活动以后气促。开始是上楼、跑步气促，以后走平路气促，最后洗澡、洗脸也气促，最后坐着也气促，这个是他们最痛苦的。这个东西就是要让他们能够认识危害性。我有时候经常在监护室抢救病人，插管，慢阻肺、呼吸衰竭的病人恢复的时候，问他还抽不抽烟，他说不抽了，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所以这个加强认识是非常重要的。另外我们要更多的进行一些研究，因为慢阻肺主要是气道的炎症，气道的炎症我们希望能通过一些，发展新的药物，包括一些中药，能够解决气道炎症方面，包括改善全身机体状态的方面能多下点功夫，这就是我们研究的课题。那目前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课题就在中国进行，中国可能是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在社区对发现的早期慢阻肺的病人进行积极的干预，用药使得他肺功能逆转，如果能够进一步再进一步证实这个的话，我相信我们中国的慢阻肺防治工作将会走在前头。
家庭医生在线：其实让大家知道慢阻肺对生活质量有诸多的影响，大家就会对这个疾病有更充分的认识了。
钟南山：除了对生活质量的影响，对全家的影响也很大。这些病人慢慢丧失工作能力以后，而且经常要家人照顾，出来看病也需要照顾。他的生活质量差不单是对他本人，对他全家都有影响。家里有一个慢阻肺病人，常常使得全家都受到比较大的影响。
家庭医生在线：像您刚才也提到了这个治疗费用的问题，那您有没有统计我们一个规范的治疗的一个疗程大概的费用是多少？
钟南山：一个规范的治疗，作为一个中到重度的慢阻肺的病人，要是比较规范的治疗的话，一年大概3000到5000这个样子。但是他要是有反复发作，在北京和上海的统计，没一个病人大概要两万到五万，根据他发作的情况，最少要，这是直接的损失。这个是比较多的。正因为价格，所以我们也在发展一些简便、价廉、有效的药物，这样的话就可以节约。这也是我们的一个研究方向，就是发展一些简便、价廉、有效的药物。
家庭医生在线：经济负担能减轻的话，患者的积极性可能会更高一点。
钟南山：对。
家庭医生在线：那您刚才也提到这个慢性疾病生活方式的干扰很重要。我们这个慢阻肺在饮食、生活习惯方面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
钟南山：首先，对于慢阻肺的病人，生活方式上吸烟的问题是最关键的。这些病人发展到中到重度以后，常常一活动就气促，所以他们这些人都喜欢坐在那里看电视或者看报纸。实际上这不是一个合理的生活方式。而这些人，我们鼓励，当他们用了支气管舒张剂以后，鼓励他们做一些活动，力所能及的，比如说做慢步行，比如说做太极拳。我发现我的病人很多，假如按照我的医嘱来做的话，有一些坚持步行，慢慢增加，再坚持治疗，两个配合的话往往起到一加一等于三的作用。我有少数的病人，慢阻肺的肺功能已经达到重度了，这么坚持几年以后，他现在可以上白云山了，所以这个坚持运动是非常重要的。第三个，这些病人是不适合吃太饱的，吃太饱的话往往会影响膈肌运动。当然这些病人生活方式有一个很重要的，因为这种病可逆性比较差，能缓解一些，所以病人往往是处于一种很焦虑的状态，而焦虑又进一步加重他的病情，它是一个独立的病情加重的因素。所以对他们适当的开导，建立比较乐观的对疾病的态度我想也是非常重要的。
家庭医生在线：情绪上的一些调节。
钟南山：对。
家庭医生在线：像您刚才也说很多人因为没有症状，所以不知道自己得了慢阻肺。那您有没有数据，比如我们有多少患者是得了慢阻肺自己又不知道的呢？
钟南山：得了慢阻肺自己又不知道的至少有30%到40%。这是我们做社区调研的时候发现的。由于慢阻肺的症状去看病的，占全部慢阻肺的病人不超过20%。
家庭医生在线：就是它的就医率也不高是吧。
钟南山：是的，就是去找医生看病的也就20%左右吧。所以这20%大多数都三到四期了。
家庭医生在线：这个一是由于它早期症状不明显，自己不去看。有一些已经有症状了也没有及时的去看。
钟南山：对，这就跟十几二十年前的高血压一样。高血压病为什么现在人们重视，它发病率高了，另外它有的病人到了明显的头疼头晕甚至明显的中风才去看，实际上早就存在高血压了，一样的道理。现在对糖尿病也是很重视了，为什么说我们国家接近有9%的糖尿病人呢，每年都做体检观察、控制血糖，这样的话就发现了，发现就早点控制，预防它发展成为症状性的糖尿病。慢阻肺也是同样的道理，也应该要这么做。
家庭医生在线：那治疗不及时会不会使得病程发展加快？
钟南山：这个病治疗不及时的话，常常会有急性发作。每一次急性发作都有明显的肺功能影响。它和哮喘等其他病不一样，它每一次发作至少要花一个月才能慢慢恢复，所以肯定是会不断加重病情的，加速他的死亡。
家庭医生在线：急性发作对于病人影响非常大。
钟南山：对。
家庭医生在线：非常感谢钟院士。这个病现在的发病率、死亡率都应该引起大家的重视。听了钟院士这么多的介绍以后我相信我们这个疾病的研究，包括老百姓对这个疾病的认识也会越来越好，对治疗也会越来越有帮助。非常感谢钟院士，谢谢您！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